莫西冲过去,蹲下握住了小女娃的手。
才发现两只小手冰凉,他们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在大冬天里用冷水洗手。
小女娃瞪大眼睛,还没反应过来,莫西一把抱起了她。
踹开堂屋的门,惊动了里面正围在火盆旁的两个人。
她哥莫东站起来,正准备发脾气,一看到是她,硬咽下了骂出口的话。
脸上一丝惊讶:“小西,你怎么回来了?”
大着肚子的嫂子蒋翠花也慢吞吞站起来,语气埋怨:“对啊,这不还没到厂里过年放假的时候吗?现在是请假回来的?那不是要扣工钱?”
莫西没理会他们的问话,直接指着怀里的娃质问道:“这么冷的天,你们就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在外面洗衣服,两个大人躲在屋里烤火?”
莫东没想到她会问这个,略有些难为情:“这不是你嫂子怀孕了嘛,妈又在菜园里干活,再说洗衣服的活也不重。”
蒋翠花也不屑道:“就是,农村里哪家的小娃不干活,又不像城里人那么娇贵。”
看着大人之间的争吵,小圆圆吓得缩了缩身子。
莫西轻轻拍了拍她以作安慰,对她嫂子说:“那农村里哪个女人怀孕了不是一样干活,又不像城里人那么娇贵。”
“你”
被自己的原话怼回来,蒋翠花气得说不出话。
“还有你,一个大男人闲在家里玩,让自己五十多岁的老母亲和四岁的外甥女在外面干活,你还是个男人吗?”
莫西又把矛头对准莫东,其实,她最恨的也是他。
蒋翠花本性就自私刻薄,跟圆圆也没有血缘关系,自己对她也从来没抱过希望。
可是莫东作为圆圆的亲舅舅,这么做就真的过分了。
莫东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如此强势过,印象中她一直都是胆小的像个隐形人一样。
第一次面对发脾气的莫西,他一时气短,也不知道怎么反应了。
莫西不想说什么了,抱着圆圆直接进了左侧的房间。
这是她母亲的卧室,圆圆每天也是和姥姥在睡。
把吓得有点傻的圆圆放在屋里的小凳子上坐好,莫西出去烧了热水,端进来给圆圆洗手洗脸洗头。
乱糟糟的头发理顺了,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了。
可是对着那双红肿裂开的小手,莫西不知道该怎么做,轻轻碰一下都怕圆圆疼。
只能用沾了热水的毛巾一点点小心地擦一擦。
在莫西给她清洁的时候,圆圆全程没有吭一声,只是低着头任由她处理。
擦到手上的伤口时也没有叫疼,乖巧地不像话。
找遍了全屋也没有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,只能让圆圆继续穿着原来的那件破袄子。
莫西把圆圆抱在怀里坐下,脱掉她脚上破烂的单鞋,把她的小脚放在自己怀里捂着。
“圆圆,知道我是谁吗?”
莫西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说话。
圆圆看了她一眼,又羞地把头低下,不说话。
莫西再接再厉,一边轻抚她的头顶一边说:“我是妈妈,知道吗?”
圆圆抬起头,愣了一下,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,眼神里都是懵懂,似乎并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。
莫西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,这个可怜的孩子,对自己的妈妈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和印象。
这都怪自己,莫西心想,孩子一出生她就走了,中间四年才回来一次,也难怪孩子不知道她是谁。
看圆圆这样子,基本上应该没出过门,也就没什么小伙伴,平时家里也没人在她面前提“妈妈”
这个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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