侄孙子就是我堂哥。
他爷爷有个外号叫鳖。
村口的老房子们当然都知道。
小时候,倘若他要路过村口老房子,便有蹲着晒太阳的喊“这不是(si)鳖老二家的孙子嘛,还(ha)要改姓不?!”
有人喊,便有人便起哄,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。
我走过的时候,就没那么喧闹,只那个写毛笔字的黑布大褂洋洋自得的喊。
但一个,我也是害怕。
最好我变透明,最好连他也发现不了我。
我头挺的直直的,身子也挺的直直的,左右脚仓皇失措的跑起来,一只还差点把另一只绊倒了。
我想,爷爷快出来呀!
爷爷在哪里呢?
一个穿着黑布唐装的老头子正笑眯眯的坐在灶前的竹凳上。
他衣襟上的盘扣很好看,像两条鲤鱼头顶头说悄悄话,又像两只小兔子背靠背在吃饭。
他说,“大姑娘,你的小(shui)兔子们可以出窝了吧?”
爷爷为什么喊我叫大姑娘,我也不知道。
我有三只小兔子,一只白色白麦面,红豆豆眼睛儿;一只黑色芝麻面,黑豆豆眼睛儿;一只灰色杂粮面,还是红豆豆眼睛。
我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蓝色的豆子。
奶奶脸对着我,眼睛却冲着爷爷笑,“让你倭能上九天捞月的爷,给你捞个蓝豆子出来呀!”
爷爷盯着眼前的空气,讪讪的笑了,两只手还抱着翘起来的二郎腿。
小兔子是过小年拜灶王爷的花馍馍。
一根长长的粗面条先把它拦腰对折了,拦腰处向里盘进去便是身子,头尾处向外盘便是头。
头部旋转的中心再塞一颗豆子,便是眼睛了。
我使劲塞了两颗,不是该有两只么?盘起来的面条头尾处再扳开一些,便是兔子耳朵了。
我瞄了一眼奶奶的大兔子,大拇指也有模有样在耳朵尖角处按了按。
浪花样的细纹便浮出来。
奶奶远远得撇了一眼我的小兔子,又凑近了眯着眼瞧,突然喝道,“爪爪(zaozao)拿过来!”
她端着我左手上的五个小脑袋,仔细端详了半天,摇摇头,放下;又端着我右手的五个小脑袋,摇摇头,终于揪着我的无名指重新按了一遍,波浪乖乖盘旋着,收成了一个圈。
她撇撇嘴说,“簸箕纹散财散福;筛子纹聚宝聚福。
我(er)看你呀,九簸一筛。
簸来簸去,全都簸去了你女婿(xi)家。”
她狡黠的一笑,戳了一下我的脑门儿,“罢列,罢列,个个都是(si)白——眼——儿狼!”
她又顿了顿,“也不知道你将来能找个啥(sa)——女婿,走个路都弱(rou)哇咯叽,哼哼唧唧的。”
爷爷坐在灶前冲着我嘿嘿。
他歪头往灶台里加了两小铁锨砸碎的煤渣子。
我也不做声。
我深得爷爷真传:当奶奶说话,你只管听着。
奶奶不是说话是讲话,每一个停顿处都是四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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